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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日月星 第六章 雛凰展翅鳳鳴飛 明月昇湧青虹現

 

  「飛仙臨師樁」是依照「九絕樁陣」所衍生的變式,唯一的差別在於石臺由中央搬至了正北,而源源不斷的活水則至由石臺與假山群堆砌成的蓄水小潭中沿著石臺輕泄而下形成了階梯狀的小瀑,最後在包圍了由假山構建宛如筆直孤峰的石柱群後化做了區隔練武場與花園的曲流流向了莊中的人工湖-憶霞湖。

 

  卻先登樁的是秋玉,在眾目睽睽下,只見秋玉以著曼妙的身法在空中翻了個身後以曲折的路線落於中西首最高的柱子上。

 

  好輕功!

 

  高妙的輕功深深的烙在每個人的心理。

 

然而,身為對手的沈耀卻不禁眉頭一蹙心理頭暗驚道:

 

  「丹鳳翔!」

 

  「喂!還不快上來!」似乎釋出於對對手的慢吞吞的不耐,秋玉高聲的叫陣道。

 

  「憑那手幾達化境的『丹鳳翔』,若單以『七禽天意刀法』等本門功夫定然討不了好。剛剛那招已然不靈,得令想法子出奇制勝!」主意打定,只見沈耀手執「旭日火麟刀」以然以一式「白鶴沖」電射至另一相對的石柱上,引發了不少人的喝采。

 

然而在明眼人的心底,身法雖迅捷但論輕功上的造詣與難度卻遠不如秋玉的那手「丹鳳翔」。

 

  「姑娘不亮出武器莫非是使掌的?」面對高深莫測的沈耀擺出起手勢後以驚疑的口吻向未有任何動作的秋玉詢問到。

 

  「要我施展『菩提掌』也未嘗不可!」沒有正面的回答,秋玉僅是在對方的驚疑下緩緩的拉出「菩提掌」的起手式-「禮敬三寶」。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姑娘想使出擅長功夫時請隨意。」面對如此對手沈耀暗忖:「既然妳如此輕敵可就怪不得我了,剩下就是要想辦法防範對方的出奇不意,不然可別偷雞不著那就虧大了!」

 

  暗自提起全身的功力,第一次接觸爆發了。

 

  沈耀躍向半空施展出快刀,在磷粉與火麟刀本身的異能的助長下,熾熱的火焰隨刀飛舞撲向了秋玉。

 

  無視火麟刀的威猛,憑藉精妙的輕功,秋玉成功的侵入對方刀圈範圍。

 

  「啪,啪,啪,碰!」藉由隔檔揮刀的手臂在小範圍的接觸戰裡成功的檔下對方的攻勢,接著宛若蛇一般的游身至背後的一掌,在眾人還未反映的過來秋玉以然將沈耀拍下了水面。

 

  「撲通!」在秋玉輕巧的落在石上時,水花四濺的聲音傳入了耳中,不過秋玉卻沒有高興,因為浮在水中的只是一段木頭,而頭頂的破風聲則宣告著這場未結束的戰役。

 

  「老套!」

 

  在明瞭對方的計倆後,憑藉著完全不同級數的輕功,秋玉輕鬆的向外飄出丈許閃過這次的襲擊。

 

  「唰!」火麟刀帶著鐵鍊飛向了秋玉的心口。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帶著不屑的口氣一道紅影自袖中電射而出緊緊的纏住了鐵鍊。

 

  「嘩啦!」完全不給對方奪回兵刃的時間,藉著對方立樁回奪的間隙,秋玉縱身自柱頂躍下並藉著柱身借力猛沖向沈耀,而反觀沈耀則由於秋玉前衝時刻意令交纏的絲鞭紅索繞過石柱因此不由主的被當中引發的拉力帶著前衝。

 

  「轟!」

 

  面對如此情景,終於,兩人各自對了一掌。

 

  沈耀蓄勁不足被震飛了出去,而秋玉則突然感到一陣燥熱,面部泛紅不得不暫時停止追擊。

 

  「朱日離陽大法!」望見秋玉的反應上官奇不禁輕呼。

 

  輕呼出兩口氣,秋玉逼出了離陽異勁,對著背靠著石臺,任憑水流沖刷的沈耀衝了過去。

 

  「啪!」

 

  插入水中的刀冒出了陣水氣後帶著瀑布的水化成了一片無甚殺傷力的不成形水刀斬向衝過來的秋玉,不過單憑不成形的水刀如何能阻著秋玉呢?

 

  「啵。」

 

  柔夷輕巧的穿透了沈耀的身體,是陷阱。

 

  秋玉首次感到了錯愕,瀑布的流水影響了秋玉後退的速度,而就在此時無聲無息的,一把帶著鎖鏈的鐮刀宛如擇人而是的大蟒竄了上來,接著如同蠍子尾般的鐮刀殘酷的扎入了秋玉的胸口。

 

灰色的布幕掀開,丈許之外沈耀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嘴角則還猶帶著鮮血。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那伎倆瞞的了旁人卻瞞不了我!不過就是分身幻術嗎!」充滿嘲笑的冰冷語氣出現在自己身後,而眼前的秋玉則如同自己做出來的分身宛若鏡花水月般在鐮刀穿心後消逝了。

 

  絲毫沒有任何機會,在還沒反映過來的瞬間,細長堅韌的絲鞭紅索已然緊緊的綁住了沈耀的軀體和四肢,而緊接而來的則是一股灼熱的真氣自絲索透入全身還有騰雲駕霧般的感覺,只不過這種騰雲駕霧絕對稱不上是令人感到愉快的。

 

  身在半空的沈耀此時終於明白了,從頭到尾自己都在對方的掌握裡。對秋玉而言,比武從頭到尾都只是場遊戲,自己在她的眼中充其量不過是隻娛樂貓的老鼠,而現在貓捉老鼠的時間結束了。

 

  「砰!」雖然即時衝開了被肘制的經脈,不過手腳酸軟的他唯一能改變的只是由狗吃屎的下場變成了狼狽的翻了幾個跟斗。

 

  「滾吧!這裡不歡迎你!」

 

  不滿十招的情形下輕鬆獲勝的秋玉優雅的佇立在石樁之上,而被拋出樁陣明白大勢已去的沈耀在調息解除了四肢的麻痺後,則在眾人的交頭接耳中頭也不回的悄聲的越牆離開了。

 

  「回去告訴教你忍法幻術的女師傅。雖然事過境遷,不過別忘了在中土宇內還有一支受命追獵的國津血脈,而黃土之上能人眾多也未必無人識不出你那功夫。既然同在這門派發源之地還望她好自為之,莫以為另一族的勢力已然全數覆滅後就能妄行天下,否則『萬象幻滅總成空』自有人收拾她。」

 

對著即將遠去的沈耀,秋玉突然用真力傳出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而聽到傳話的沈耀則身行頓了一下後隨即消逝的無影無蹤。

 

 

 

  暴風過去了,不過在接下來的筵席裡氣氛雖然熱絡,然而其中卻瀰漫著詭異與不協調,而秋玉、秋棠姊妹則靜靜的坐在上官旭的旁邊一面吃著精緻可口的菜餚,一面望著餘興的節目表演。

 

  隨著台上無趣的表演一齣接著一齣的過去,宴會終於在最後的大軸─陳杏兒的清麗的琴音還有不少武林人的掌聲中落幕。一掃之前的陰霾氣氛,為波折頻生暗潮洶湧的大會畫下了個尚稱得上是完美的句點。當然,關於今日的事情也暫時地在上官奇的一番場面話交代下蒙混了過去。

 

 

 

  戌時,夜深人靜的時刻。

 

  然而此時的「晦明齋」卻是燈火通明,案頭上的巨燭綻放著火光映照著廳中每個人的臉。

 

  坐在紫檀木椅上的花老夫人臉色陰晴不定的望著站在廳裡的秋氏姊妹,一旁的孫歧黃則將凝重嚴肅與焦急關切全寫在臉上,不過礙於正主兒沒說話場上的人都沒有開口。

 

  「唉,『眠月飄蹤影幻空,人生戲夢笑紅塵』想不到追尋多年的『幻堡』傳人原來多年來就一直潛伏在咫尺天涯啊!」上官奇輕撫著四周架上的古玩一面嘆道。

 

  「看來還是沒能瞞過老爺子啊。」秋玉輕輕的說道。

 

  「看來秋姑娘應該早已清楚的料到今天咱們匯聚在這裡的目的,那麼咱們客套話就免了,可以請秋姑娘直接說明一下嗎?」早已沉不住氣的花夫人首先發難,單刀直入的問道。

 

  「那我就從當年幻堡被滅之後說起吧,不過在此之前有一點就是其實咱們姊妹是姓武,為了避免懷疑所以我們去掉了姓只留下名,所以武秋玉跟武秋棠才是我們真正的名字,那時咱們姊妹年紀尚小,因此只得藉機藏身『六絕山莊』門下避禍。」聽到花夫人的問話只聽著秋玉緩緩道出了多年前的陳年舊事。

 

  「這麼說來當年那場追逐和與我對掌之人是……」身為當事人的孫歧黃顫聲問道。

 

  「是的,當年楓…………是霞姐藉易容之法詐死後,由於放不下兩姊妹才設計出那次的圈套引孫爺入彀的。」目光不欲與孫歧黃接觸,武秋玉答出了個在意料中的答案。

 

  「那『離魂之症』又是怎麼回事,傳言『幻象心法』奧妙之處在於一『歛』字,能使人完全無法看出深淺並擅於跳變模仿它門功夫心法,因此能躲過咱們的一雙眼睛還算能理解。但難道憑著孫老弟多年行醫的本事也能給你們兩位唬弄過去?」此時上官奇不禁好奇的問出了個令人百思不解的疑問。

 

  「的確,光憑『幻象心法』的確是騙不了孫爺爺,不過老爺子難道忘了幻堡另外的拿手好戲『眠月飄蹤影幻空』中的『幻』字?」對於上官奇的問題站在一旁的武秋棠忍不住輕笑道。

 

  「莫非是『幻夢仙境大法』?但以孫老弟的功力斷不可能在毫無知覺下著了道啊!」上官奇驚疑的問道。

 

  「不然,『離魂之症』乃是心病,要是憑藉著『幻夢仙境大法』對自己施展暗示,縱使是華佗扁鵲等神醫也是休想瞧出端倪的。」身為醫者的孫歧黃出言否定道。

 

  「這麼說來當年的真相就釐清了大半了,接下來就剩下找出兇手……還有就是今天發生的善後問題了。」花夫人沉吟道:「那麼不知各位的看法如何呢」

 

  趁著三位老人家尚未開口武秋玉說道:「關於這兩件事請三位老人家大可放心。」

 

  「嗯,那搶宗的傢伙被玉姐這麼一嚇短期內是沒膽再找上門來的。雖然想不到他那師娘居然是出身東瀛倭國,不過玉姐姐和我的出現卻正是他口中師娘最忌憚的事,更何況憑那傢伙真正的功力其實還略遜旭哥哥一籌,這次失敗讓旭哥有了防備,因此能再次得手的機會其實是微乎其微。」

 

  「話雖如此有一點要說的是,其實我真正的功力也只比旭哥略勝一籌,之所以能輕鬆獲勝,主要是因為正巧我對他的功夫瞭若指掌,又能料敵機先處處剋死他。不然其實要打也得在數十招之後方能勝他。至於凶手之事我們自有解決之道,不過莊子已是不容許咱倆呆下去了,倒是與武林各派的善後處理還要麻煩諸位了。最後,今天講的事還望老爺子、花婆婆還有孫爺爺莫要洩漏去。」

 

「唉,既然如此那姑娘就先好好休息了吧。」

 

面對說話婉約而執著的武氏姊妹上官奇也只有答應了。

 

 

 

 

  經過了不知多久,書房的房門終於開了。

 

  站在房外院中的人是上官旭,一旁還圍著包括游總管等十多名莊眾。

 

  「游老啊!」上官奇開口喚道。

 

  「老爺有何吩咐?」回答的是一把年紀臉色紅潤的老者。

 

  「明早挑兩頭最好的驢給兩位秋姑娘,到時順便跟帳房提個一千兩順便為秋姑娘餞行,至於旭兒的事先緩個一緩。」

 

  「兩位小姐要出遠門嗎?」游總管問道。

 

  「嗯!」

 

  「唉,我知道了。明早一定準備好,如果沒事了話老僕就告退了。」游總管說道。

 

  「大家也都辛苦了,都下去歇著吧!」

 

  「是!」

 

  「玉!」

 

正當大伙個自準備安歇時上官旭叫住了武秋玉。

 

  「……

 

  「……

 

  望著無語的上官旭,武秋玉只是望了上官旭一眼隨即頭也不回的離去。

 

  或許在尷尬的情形下,逃離是最好的選擇吧。

 

 

 

  曙光輕輕的透過了樹梢,此時已是卯時了,清早武氏姊妹已然起身收拾著簡便的行囊,今天是他們要離開山莊的日子。

 

  大堂上,預備餞行的眾人已然等在那了。

 

「棠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老爺子還有事嗎?」

 

面對上官奇的呼喚武秋棠不禁愣了一愣,雖然不了解,但武秋棠還是跟著上官奇進入了一旁的迴廊。

 

  「關於這把劍不知棠姑娘可否認識?」上官奇自腰後取出一把由青綢包裹的一把短劍。

 

  「咦!……這把劍是……」武秋棠輕輕的拆開了包裹,內裡是把造型古樸的約兩尺餘的短劍,在劍鞘上則刻著兩個篆字「青虹」。

 

  「這把劍的來歷應該不需我多說了,之所以給妳看這個的原因只因這把劍原本就是屬於你們幻堡之物,或許沒啥人知道當年我與妳的爺爺武藤進其實算是忘年之交,而這把劍則是他當年託付給我的東西。」

 

  「那……上官爺爺,這東西為何……

 

  「其實昨夜我想了一晚,之所以託付給妳的原因有二,第一這算是禮物吧!妳旭哥有『天翼寶刀』傍身,玉兒了話一來她擅長軟兵刃,而妳孫爺爺最初送她的那捲紅絲索是由天蠶絲絞成的亦非凡品。只有妳最讓我不放心,正好劍法是妳擅長的項目之一,另外一點則是因為妳姐姐的個性。別的我不知道但妳以為紙當真能包的了火嗎?雖然外頭將你們姊妹排在一起,但實際上真正弄得人死去活來的都是妳出的點子,玉兒不過是個幫兇而已,若是東西在妳手裡還有人能偷嗎?」說道這上官奇忍不住笑了出來。

 

……討厭上官爺爺最壞了啦。

 

「呵!呵!呵!」

 

 

 

  莊門前,兩頭健壯的小花驢已然停在那裡,餞行的人除了三位莊主外還有上官旭、游總管以及其他的幾名莊眾。

 

  經過上官旭身邊時武秋玉終於與上官旭再次四目相對。

 

  「……對不起。

 

  短短的時間卻像是過了良久,一陣宛若蚊鳴般的聲音響起。

 

  「姐!該啟程了。」

 

  「嗯!」

 

  望著通往西湖畔的道路,驢兒的輕生嘶鳴和踱步聲在石路回響。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大家還是別送了吧。」望著原本打算送至西湖邊的人武秋棠靜靜的說道。

 

  「既然棠姑娘如此說了,那麼就祝兩位此去一帆風順吧!」上官奇帶頭表示道。

 

  「那麼,有緣再見吧!」武秋玉一面輕聲的說完一面順手抽出了雪白的手絹向上官旭拋去。

 

  「保重了!」

 

  小花驢悠閒的踱著規律的步伐,一面載著兩位即將展翅高飛的女英傑迎向了那陽光普照的石子路走去。

 

  二月春花開,未來的路還很漫長,一切的事端至此才正式展開。

 

  風雨欲來滿山城,瀟瀟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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