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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劍日月星 第一章幻堡斗星落  俠義救雙孤

 

    明鏡般的皓月映照著西湖水面﹐波光瀲灩﹐真不愧西湖十景-平湖秋月之盛名﹐然而此時竹詩畫般的美景卻為深夜中疾駛而過的一輛馬車給打破了﹐嘰嘎作響的車輪聲想再寧靜的夜裡險的分外刺耳﹐豁然間馬車一個轉彎已由湖畔的陸上轉向了南屏山腳的一條石子路上不禁令人一驚﹐之所以經乃在於這條路的目的地只有一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天下三大莊之首-六絕山莊。

 

    「停﹗」一聲孔武有力的喝聲響起﹐駕車的馬夫已硬生生將四馬拉乘的馬車自疾駛中的狀態下煞住﹐一名馬夫有如此功夫那車中之人地位之高那也不言而喻了。

 

    吱嘎一聲﹐山莊的大門已然敞開門中穿出數十名身穿藍色勁裝的大漢個個精神抖擻的分列走道兩側﹐從其穩健的步伐和整齊劃一的動作不難看出是經過一番嚴格訓練的一批好手。

 

  「呵﹐呵﹐呵。」洪亮的笑聲自莊內傳出﹐一名紫袍老者緩步自們內跺出。

 

  「老爺子﹐上官莊主已出來迎接了。」 年約三十多歲身材壯碩的馬夫掀開車門簾對者車中的黃袍老人躬身說道。

 

    「嗯﹐等會兒安頓好把那兩位小丫頭帶過來。」黃袍老人下車時向馬夫吩咐道﹐街著巷身穿紫袍的上官莊主迎去。

 

    「居然要老哥哥出來相迎,怎好意思。」黃袍老人抱拳說道。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賢弟連夜來訪,我這做哥哥的又豈敢不親自相迎。老弟平時忙著救傷治患不在乎這些縟節,但我上官奇卻重視的很啊。」上官奇一面回答一面抱拳還禮。

 

    「好了,別說這些了﹐咱兒倆來提正事吧﹐北方出大事啦﹗」黃袍老者岔開了話題﹐他實在太清楚這義兄的脾氣﹐若繼續閒扯下去肯定沒完沒了。

 

    「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到我那晦明齋吧。」似乎察覺到什麼上官奇笑容一斂﹐一面說著一面招呼著他的這位義弟步入莊內﹐但雖是如此依然不改其性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 * *

 

    深夜之中的六絕山莊依舊燈火通明﹐戒備雖可能不及大內深宮﹐但其高下亦是有限的僅。而此時再屋簷間一名身著白衣的夜行人正悄悄的穿梭其中﹐雖容貌因白紗的阻隔,瞧的不甚真切。但玲瓏有緻的身軀,依舊不難發覺出是名女子。在月夜中穿行卻飄然宛似抹輕煙,高絕高絕的一身輕功,不禁令人打從心裡佩服。此時的她已然無聲無息越過了重重守衛,落在此行的目的地上-六絕山莊的晦明齋,也就是莊主上官奇的個人書齋。女子悄身伏在屋頂的琉璃瓦上﹐白衣與屋瓦上映照的月光聯成一色,若非細瞧絕難發現有人潛藏在此。但更引人注意的卻是宅中兩名老者的對話。

 

  「嗯﹐這麼說來武老鬼的幻象堡當真是給人挑啦﹖」

 

    「千真萬確。」

 

  「當真無活口?」

 

  「雞犬不留。除了武家大小姐武秋霞和侍婢當時不在堡內未遭毒手,其餘包括現任堡主武傲雲以下所有僕役及門徒共一千零五十三人全部罹難。不過武丫頭身負絕脈﹐據聞當時這小妮子剛自九華天心谷的『天心醫隱』那北溯漢水返回。隨即在獲知消息後,因情緒過於激動絕脈逆血回沖而亡﹐至於貼身的侍婢則在之後遭不明人士殺害。」

 

  「江湖上動的了幻象堡的並不多啊﹐但聽老弟您的語氣似乎這內情並不簡單。」

 

  「不但內情不簡單﹐還有怪事發生呢。」

 

  「哦﹖說來聽聽。」

 

  「首先試問老哥近年來江湖上的大派有哪些﹐能幹下這件事的門派可不多啊﹗」

 

  「嗯﹐近年來江湖上的大派大概用『一堡驚天﹐雙門並肩﹐三莊鼎足立﹐四派站四邊﹐五幫不犯六扇門﹐七宮擅入保你到西天』便能囊括了吧。」

 

  「這是論劍閣的《武林藝評錄》中的〈論江湖〉﹐這〈論江湖〉的確是將武林中最重要的幾個門派給括入了﹐但這些門派裡不知有哪些派有充足的實力和滅門的動機呢﹖」

 

  沉吟了半晌﹐屋中一片沉靜。

 

  「嗯……雖不太確定但身為一堡的幻象堡不可能自己滅了自己﹐除非是有內奸亦或是……內鬨﹖」

 

  「近來江湖上並未傳出幻堡內鬨的傳聞﹐如果是內鬨了話一定會有其徵兆出現﹐但斷不可能出現滅派這種事﹐因此比較可能的推斷是內奸作祟。」

 

  「那依你看是哪一派的細作幹出這黨事。」

 

  「雙門中玄機門素來不介入江湖門派間的紛爭﹐至於唐門嗎……以現下唐門當家的唐步飛的個性來說﹐絕不會為了點虛名大動干戈,損了唐家如日中天的氣象……」

 

  「咱們三莊連氣同聲大家心知肚明是甭說了﹐單憑花老太婆的煙雨莊決斷幹不出這事的。至於四派五幫不知老弟的看法如何?」

 

  「四派自詡為名門正派斷不會耍手段壞了自家的名頭﹐不過這幫人向來對幻堡亦正亦邪的作風不以為然,更認為其派中的幻術祕法是旁門左道,君子不為矣。失之果斷,如有人從中挑撥倒是不無可能。至於五幫那些傢伙﹐丐幫忙於憂國憂民,若非牽扯到國家大事想來沒嫌功夫插手。扯旗門那些老鼠也沒這膽﹐排幫、巨鯨二派﹐在水上功夫還算了得﹐上了陸就是虎落平陽了。花鹽盟只在乎利益,其他的都只是次要條件。而六扇門對江湖十分曖昧﹐不過民不與官鬥的的通則下,幻堡應不會自討沒趣。畢竟幻堡作風和丐幫大不相同。決不太可能捋番狗的虎鬚﹐反倒是那七宮令人十分不安啊﹗」

 

  「哦﹐此話怎解?」

 

  「七宮行事素來隱密﹐咱們先慢慢分析﹐第一是以虛無飄渺聞名的逍遙宮向來不問世事﹐牽涉到她們的機會不大﹐況且向來僅在邊疆活動最近一次在中原出現的時候是五年前﹐但應該是能先排除其可能。」

 

  「逍遙一脈博大精深﹐五年前出現的那奉命追殺擅闖禁地的中原輕功好手『一溜煙』陳翱的『霧仙』星魅和『影劍』孤傲,卻僅是『九嬪十八婢』和『四劍僮』排名最末的兩位就弄得中原天翻地覆了﹐這樣的煞星誰會沒事惹她啊﹗」

 

  「跟你提個逍遙宮你扯這麼遠幹嘛?」

 

  「唉﹐能我那短命兒子讚不絕口的除了這『影劍』孤傲還剩幾人﹐當年若不是宇內真正的劍手不多﹐我那兒子也不會在知道域外能人輩出,留個信就跑了。」

 

  「好了好了﹐別再提這陳年往事了﹐說不定再過個兩三年你那寶貝兒子在外面玩累了就會回中原了。他功力沒你十足也該有八九分吧﹐在外頭玩昏頭忘了稍信回來也不是沒有過。唉呀呀﹐怎麼扯了這麼遠了。咱們還是回到正題吧。」

 

  「我記得水辰宮主當年敗給了老哥你們的師父後就跟你門武皇門幹上了吧﹐關於水辰的情報你應該比我熟。」

 

  「嗯﹐當年水辰宮初祖水世華敗在了本門的絕學『朱日大法』之下後就和我派勢不兩立﹐尤其是現在的水辰宮主水如煙纏上我師兄後﹐我師兄不勝其擾再次以『朱日大法』重創她後更是變本加厲。不過據我所知現下的水辰宮正在加緊訓練新一代的宮主,三個月前才剛閉宮封門。」

 

  「老哥哥果然對水小姐念念不忘啊。」

 

  「『武皇九絕藝』中我學的六絕又不包括『朱日大法』這套克制水辰宮的絕藝當然要掛心點心。別忘了咱們三莊連氣同聲,我這六絕山莊被拆了你那聖手藥王莊也不好過。」

 

  「知道知道﹐都怪老弟我不好行了吧。」

 

  「行﹐倒是其他幾宮老弟有何見解﹖」

 

  「隱湖祕宮行事素來低調﹐不過我記得幻象老頭的老伴似乎出自隱湖,但據言處的並不好。如果是她們了話事情就很難說了﹐憂愁和巫雲兩宮素來跟幻堡交好﹐沒理由翻臉。至於劍閣宮嗎……除了因號稱知曉武林天下之辛祕﹐每十年舉行一次『論劍會』加上那不弱的劍法和重重機守護的論劍宮閣外﹐本身並無侵略能力。更何況保持中立是其一向原則。最後就是慾海和極樂兩大邪派了﹐行事詭祕擅於邪術和下藥﹐特別是極樂宮﹐素來在晉陜甘川活動一帶活動﹐幻堡的威脅在他們眼裡大概威脅不下全真﹐尤其是幻堡亦擅幻術之類的玩意﹐極樂宮的邪法治的了全真卻騙不過幻堡啊。」

 

  「那依老弟所言﹐關於這檔子事咱們三莊要如何應對﹖」

 

  「首先應該設法干涉極樂宮的擴張﹐不論他們是否作出這事。幻堡滅絕後極樂宮是最大的受益者之一。咱們雖處江南﹐但現下兵荒馬亂之際應及早未雨綢繆才是。」

 

  「那就聯絡江南武林的諸位再以三莊聯名通知全真吧﹗」

 

  「令全真和極樂相互牽制是不錯﹐最好再讓華山和唐門也一起來,但別讓其他門有過多的猜想就不好了。倒是咱們可趁此時好好重整咱們江南武林的新勢力﹐特別是咱們和五大幫的問題﹐少了北方的干涉希望能產生不錯的新局面﹐再來就是查查幻堡是否尚有分支傳人在世。」

 

  「咦﹗照你這麼說幻堡可能尚有殘存的分支﹖」

 

  「分支有無我是不知﹐倒是前幾天夜裡遇到了一個武功像幻堡的夜行人在幹殺人滅口的勾當。」

 

  「有這等奇事快說來聽聽。」

 

  「大概是在四天前的夜裡在合肥的郊外﹐當時我再趕路時發現有一夜行人正在路邊樹林裡追殺兩名女娃﹐若非天色昏暗加上那兩名女娃有點根底配合樹林的地勢方才能撐到那時候。」

 

  「憑咱們聖手藥王莊莊主孫歧黃的身手,難道攔不住那夜行人。」

 

  「當時我跟那人對了一掌後,那人見識機敗露便從容逃逸。說到那一掌當真奇異﹐明明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居然能在對掌瞬間連加三重暗勁,綿綿不絕,一共三次。」

 

  「這有何奇怪的?像華山的『華嶽三神峰』、逍遙宮的『陽關三疊』掌勢和排幫名聞遐邇的絕技『長江三疊浪』均能造出此效果啊﹐合肥是排幫根據地之一﹐有啥奇怪的﹐分明是排幫高手。」

 

  「不﹐第一此人剛接觸時根本沒運啥掌力﹐直到我掌力微吐時才在那間隙連加三重掌力,而且掌力陰柔多變綿密之極和『長江三疊浪』那如潮水般驚濤駭浪的剛勁不同。另外一點是在一掌過後我退了三步﹐而那人卻借掌力飛退出了樹林說到:『原來是聖手莊主孫歧黃﹗』之後就逃逸無蹤了。」

 

  「世上能符合老弟敘述的難道是……幻堡特有的絕藝『海市蜃樓掌』和能借力飛退的『幻影飄蹤』。」

 

  「看來正是。」

 

  「老弟可曾看清那人﹖」

 

  「天色昏暗那人又以黑紗蒙面,但以其體態和聲音加上對掌時聞到的淡淡體香來看,應是一名妙齡少女。」

 

  「看來只有從那兩名小妮子那找線索了。」

 

  「我看是沒用的﹐帶上來吧﹗」

 

 

 

  白衣少女輕巧的翻了個身以「夜叉探海」的姿勢頭下腳上的倒掛在窗外﹐接著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在窗縫間挖了個小洞。屋內燈火通明﹐此時房中除了兩名莊主外﹐駕車的馬夫正帶著兩名紅衣小女孩﹐大的看來約十一、二歲小的大概只有八、九歲﹐紅撲撲的臉上掛著稚氣和倦容外還有著幾許驚恐﹐乍看明亮的雙眼卻無甚神采﹐此時聽到孫歧黃說到:「你看這面帶驚恐的面容和無神的雙眸﹐以我看來當是患了所謂的『離魂之症』﹐我問過許多次都毫無結果﹐想來是因『離魂之症』把我們想知道的事忘了。」

 

  「那該如何是好﹖」上官奇問道

 

  嘆了口氣後孫歧黃應道「唯今之計是先治治看﹐如果可能了話﹐到時兩個小妮子就會告訴咱們想知道的事。」

 

  「要怎樣治﹐多久才治的好啊﹖」

 

  「不知道。」孫歧黃十分理所當然的回答。

 

  「不知道﹗你這三大名醫怎會不知道﹗」上官奇對這樣的答案有點不耐。

 

  「這『離魂之症』乃心病﹐一般藥頂多只能做到凝神收束之效果﹐輔以針灸﹐讓她們在清靜的環境下好好修養﹐等到她們自己內心的傷痛平復後才可能痊癒﹐這療程因人而定﹐也許十天﹐也許一年﹐也可能這輩子好不了。」孫歧黃十分無奈的表示。

 

  「那你打算如何安置她倆。」考慮到現實上官奇開始問道。

 

  「呵﹗呵﹗呵﹗當然是放老哥你這裡啦﹐環境清靜有西湖美景最適合養病了﹐戒備也比我那人進人出的聖手莊好﹐何況我那傷患眾多﹐這對『離魂之症』會有影響。我那老太婆最喜歡亂搞這類疑難雜症﹐而且總是越幫越忙。因此人放你這比較好﹐不過大哥別絕得吃虧﹐我是過了兩個丫頭根機都還不錯﹐骨子也是上佳之選。等病情好點可將她們收為武婢,侍奉你年紀差不多的乖孫這樣你也不必為你那孫子多費心了。」孫歧黃十分狡獪的說出這麼一篇冠冕堂皇的話令上官奇差點沒嘔死﹐雖說不太想要兩個拖油瓶﹐但孫歧黃所說的許多的確是事實﹐在不太情願下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兩個「禍胎」。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時候也不早了等我開好藥方就安歇了吧。」聽到孫歧黃這番話﹐窗外守候的白衣少女才才無聲無息的悄悄離去﹐只留下天上那皎潔的明月獨自灑下那銀白的光輝﹐一場無人知曉的「陰謀」正在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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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月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